【醫生都不相信我,我看得到...】
某日,門診來了一位A先生,他說:「我是負責打理祖厝祠堂的管理人。說是管理,也沒什麼特別的事情。就每早燒香,過年大節招呼族人。平日倒也清閒。」
我:「你睡不著,最近是否有壓力?」
A先生直截了當地說:「那邊就我一個人住,事情不多,不會有壓力。」
我:「睡不好,多半是因雜事操勞。要不要想想,最近什麼讓你心煩?」
A先生若有所思地:「別的醫生不相信我,說我胡思亂想。」
我:「說說無妨。」
A先生壓低聲音說:「我會看得到『那個』。」
我好奇問:「啊?在祠堂?」
A先生眉頭微皺,說:「在睡覺時,就在我床旁。」
我:「那是誰?」
A先生:「遠房親戚的孩子,前陣子過世的。」隨後交代一小段當時發生的事。
我:「當你看見他時,他有沒有跟你說話?」
A先生:「沒有,就這樣站在那,盯著我瞧。」表情彷彿重新經歷當時狀況。
我:「那天你有沒有喝醉?就只看過那一次?」
A先生明確地說:「不,我很清醒。那一陣子有看到,後來就沒再看過。」
我:「好吧。姑且不論我相信與否,橫豎我也不會施法驅靈,民俗方面幫不上你。但從醫學角度來看,有些藥物能調和你腦神經,減少你看到這些有的沒的。你要不要試試?」
A先生:「...」他停頓了一下。
我看出他的猶豫,告訴他:「我知道你不是神經錯亂,但多個方式,總有機會。總比一直拿安眠藥吃好罷。」
A先生:「嗯,我知道了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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患者往往過度在意「醫師相不相信我說的」,但其實醫師更在意「能不能幫上病人的忙」、「如何減輕病人的痛苦」。
跳脫事實爭辯的框架,面對病人的痛苦核心來進行討論,能讓醫病溝通更順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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